《人类清除计划》
●人类清除计划/慕卿
「欢乐打丧尸」
“five.”
海水翻涌，浪花溅上天空，海鸥展着翅，略过高大雄伟的建筑，大本钟发出的声响沉闷肃穆，在风中飘荡。
“Quatre.”
以浪漫著称的城市街头行人时尚如同走秀，隐隐几声雷声，云层翻滚，吞噬着远处的高楼大厦。
“Три”
白桦林在秋日便已经被冰雪覆盖，轻盈的雪花在枝头跳舞，白色无边无际，枝枝叉叉在冷风中指向苍穹。
“two.”
亮了一整夜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自由女神像目光沉稳地直视前方，天空已经泛白，天地从寂静中苏醒，相接处亮起灰蓝的光。
“一。”
“叮——玩家信息已载入。”
华夏境内，A市第一中学，外面风云流动，玫瑰色的云和金黄色的光相称，像燃起的火，天边飞鸟缓缓展翅，冲向云霄。
那声音很轻，轻到像在余亦舟耳边一句呢喃，但还是把睡着的余亦舟吵醒了。
他的同桌耿星河正掏出自己的宝贝羽毛球拍，看见他顿住的手，喜极而泣：“余亦舟，回头是岸，放弃内卷，和我一起去羽毛球场上自信奔跑。”
余亦舟没甩他，而是问：“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耿星河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聋的传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耿星河，除了在听英语听力的时候耳朵好使，其余时候基本是聋子。
余亦舟：“……算了，我不去。”
耿星河倒也没强求：“行吧行吧。”
他刚出去不到三分钟，耳边的声音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像警报声，莫名尖锐。
“欢迎参加本次全球人类清除计划。”
今天是周末，但第一中学向来舍不得给学生放假，今天下午放明天下午回，很多住宿生干脆不回家，留在学校上自习，这会儿教室里还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此刻不约而同寂静一瞬，随后开始三三两两聊起天来。
“什么声音啊。”
“我们要不要跑出去，万一是学校什么演练活动呢？”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很稚嫩，像不过几岁的孩童：“下面宣布本次游戏规则。”
“第一，本次的怪物世界是丧尸主题，友情提示，丧尸的弱点在太阳穴和大脑，丧尸很弱。”
“第二：本次游戏区域已经划分，在各个区域内投放一定数量的丧尸，在此期间丧尸数量不会多于最开始投放数量。”
“第三，一分钟后，丧尸会随机投放在室外，各个区域丧尸被击杀后会在十分钟后刷新在原地，但数量不会增加。”
“第四，人类需要在三天内赶往给自己划分到的安全区，安全区人数没有上限。”
“第五，在三天内赶到属于自己的安全区，即可获胜，在中途被丧尸咬过或三天内未赶到的，出局处理。”
“第六，三天内，人类不需要任何进食或进水。”
“第七，丧尸有视力有听觉但视力很差，没有嗅觉。”
最后，那个声音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祝各位好运，游戏开始——”
话音刚落，耿星河协同班长赵无眠杀了回来。
“这什么玩意？”
“天，这不是末世小说中的标配吗？”
耳边声音嘈杂，余亦舟忽然想到什么，瞳孔微缩，目光转向手表，“五——四——三——二——”
一。
像是游戏中的传送画面一样，丧尸在光圈中出现，舞动的手和野兽般嘶吼的声音，让耿星河恍惚间看到了一群精神小伙在摇花手。
“关门啊！”文艺委员常溪婷他吼了一声，耿星河反应过来，反手关上了门。
安抚了下自己那颗被吓到的小心脏，耿星河缓缓抬头：“姐姐，你声音可以再大一点。”
常溪婷哼了一声。
还没等耿星河说下一句话，丧尸就扑到窗户上，在他们下午刚刚擦干净的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扭曲的血迹。
“拉窗帘。”余亦舟前桌鹿月开淡定开口。
窗边同学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扯着窗帘挡住了窗，果不其然，外面的声音渐渐淡去。
一个女生惊异地“咦”了一声，朝其他人招呼：“你们看。”
刚刚她在手背上抹护肤品，才抹一半那个声音就宣布游戏开始，她这才第一个注意到了手背上的汉字：“这是？跨江大桥？”
他们这才看向自己的手背，看着那些自己从小学到大的汉字，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我也是跨江大桥。”
“古城墙。”
“C村村委会？”
余亦舟的是中心公园。
教室里总共十六人，五个跨江大桥，七个中心公园，两个古城墙，两个c村村委会。
同学甲拧眉：“这就是我们的划分安全区？”
“看样子是。”鹿月开盯着自己手背上的中心公园。
——这些看多了末世小说或电视剧或电影的新青年对这件事接受度良……
“说实话，我们真的要去打丧尸像电视剧里一样杀出血路吗？会不会是老美那边全息投影什么的……”
——也有例外。
“我觉得不是。”赵无眠摇头，他取出自己的巧克力，示意：“今天中午刚买的巧克力，在刚刚忽然加速融化。”
一石激起千层浪，带着零食的同学也掏出了自己的零食。
“我刚去买的面包怎么发霉了？”
“我的苹果也腐烂了……”
“我的奶茶也忽然消失不见了……”
“不懂就问，老美那边的技术……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教室内窗帘紧闭，没有人去开灯。
“也就是说，我们要一边打丧尸一边飞到中心公园。”余亦舟伙同其余四个同为中心公园的同学商讨。
目前班上有三种人。
一种是怨天尤人哭着写遗书的。
一种是死也不信坚信唯物主义的。
还有一种就是接受现实更改思想已经准备杀出重围的。
目前有八个同学准备杀出去，五个中心公园，两个跨江大桥，一个古城墙。
“你们要不再想想？我相信咱们的祖国不会放弃咱们的。”
“我对我的祖国母亲怀抱着百分之一万的信心，可是这不是电影里那种病毒传播，丧尸会刷新。”
耿星河蹲在余亦舟旁边愁眉苦脸：“电影了里主角打丧尸都用加特林AK47，咱们能拿什么啊？”
余亦舟直接掏出折叠刀：“你拿你的球拍吧，看着挺结实。”
他立刻护住自己的宝贝球拍：“这可是纳米七！我花了五百多！”
鹿月开：“那你买亏了，我那个400。”
耿星河：“求告知店铺。”
赵无眠：“这种时候就不要惦记球拍了。”
常溪婷：“我想去把灭火器抢过来。”
余亦舟：“你拎得动吗？”
以上淡定讨论的五人组就是属于第三类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去c村村委会的一位同学以及去跨江大桥的两位同学准备杀出去，其余人员都选择见机行事。
教室里可供打架的东西并不多，余亦舟带着折叠刀，用教室里唯一的木板凳腿做了加长处理，鹿月开拿着自己的透明雨伞，可攻可收守，还拿着根被忽悠着买下的暗器发簪，而耿星河踌躇再三，还是拿上了自己的羽毛球拍，顺手装上了自己买的骨节扇，赵无眠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空的纯净水桶。
“为什么你会有甩棍啊？”这是一脸惊恐的耿星河。
“逛dy和ks的时候被忽悠着买了。”这是镇定自若的常溪婷。
“我也想买的，本来后天就该到货了。”这是后悔不已的鹿月开。
“你们真的不怕老师搜书包吗……”
现在教室里由于门窗紧闭漆黑一片，不是没人开灯，而是因为停电，揭开窗帘一角，昔日繁华的LED显示屏灯光如同蹦迪，现在却没有丝毫动静。
同学甲：“你们真得要冲吗？万一……万一很快就能等到救援了呢？”
余亦舟愣了愣，继而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冲出重围，好像直觉告诉我只有杀出去才是唯一的活路，我，我选择相信我的直觉。”
“敢死队。”这位同学由衷称赞。
“……”
倒也不必。
第一中学的教学楼布局很传统，带着北方教学楼的传统，三栋教学楼横向，为避免教学楼之间相互影响还在每栋教学楼之间分别安插了艺术楼和信息楼。
他们几人的教学楼在最里面，只有五层，所以比六层的其余两栋教学楼要长一点。
而纵向的几栋建筑是图书馆、实验楼和复读生的教学楼，敢死队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由于位置的特殊，他们刚好位于图书馆侧门的正前方，也就是说，只要通过了从教室到图书馆侧门之间短短不过二十米的距离，他们就可以冲进图书馆侧门，直接上二楼，二楼一半是一个大型会议室，一半是图书室，侧边有一条安全通道，可以直直通向图书馆的另一边侧门。
然后再通过不到十米的距离，可以冲进平时不锁门但很少有学生进的实验楼，实验楼采取两边设置楼梯的样式，也能轻轻松松通过。
难点在于从实验楼到复读楼，之间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而且反人类的瓷砖还非常滑，走十次滑十一次的那种。
再然后就方便些，从复读楼可以直接上学校侧边围墙，顺着学校围墙可以一路走到北门。
而出了北门可好办了，这里的建筑基本都不算特别高，房顶如平地，可以录个犯罪小曲儿“大雨还在下你的心里怕不怕”的那种，甚至听说有人在这边的房顶上玩跑酷。
至于西北门，由于中间要穿过一望无际根本没有可以隐藏空间的操场忽略不计。
实干派余亦舟直接画出学校平面图，指尖轻点：“丧尸只有视觉和听觉，也就是说，到了晚上，在它们看不见我们时，只要我们不要发出声音，冲过去应该没问题。”
没有华灯初上的夜，外边漆黑一片，鹿月开比了个手势：走不走？
剩下四人用点头回答：冲！
还有三位同学都是觉得明天清晨趁着夜色冲出去，今晚先休息，敢死队五人组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轻轻拉开了门。
情报一：丧尸只有视觉和听觉却视觉很差。
确实，远处几声鸟叫丧尸就几乎全都飞了过去，丧尸在校园内游荡，余亦舟紧紧抿着唇，贴着墙根滑了出去。
有一就有二，滑出去很简单，但是关门很困难。
常溪婷发誓自己关门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无奈这个铁门就是不想让她安安稳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吱呀——”
在夜空中格外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耿星河浑身一僵，第n次想把学校这破门拆下来回炉重造。
来不及多思考，打头的余亦舟闪身进了厕所，跟在他身后的赵无眠和常溪婷来不及多加思索，跟在了他后面。
鹿月开只得和耿星河退回教室。
好在卫生间有门，唯一的问题是——
余亦舟所在洗手池旁边黑着脸。
他妈的。
这是女厕所啊！！！！
常溪婷安慰：“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没人知道，我嘴很严实的。”
无效安慰。
不过现在保命要紧，谁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赵无眠盯着墙角的拖把，感觉那拖把好像比手中巨大的矿泉水桶要好用，遂干脆利落抛弃矿泉水桶奔赴拖把杆子。
那里刚好有一截断掉的拖把，不像普通拖把那么长，大概一米二左右，拿起来还挺方便。
“我们现在怎么和鹿月开和耿星河联络？”常溪婷问。
好问题，余亦舟也不知道。
“求问，现在怎么办。”
一墙之隔的鹿月开和耿星河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怎么和他们汇合？”
鹿月开撩开窗帘一角看着周围的丧尸，摇头，道：“我们现在只能等丧尸先离开，不然我们没法冲出去。”
“那要用声音吸引，问题是我们现在用什么声音能把丧尸引到远处？”耿星河道。
鹿月开：“而且必须要足够远，除了手机别无他法。”
耿星河：“你带手机了没有？”
鹿月开：“我三好学生从不带手机。”
耿星河：“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去哪找手机？”
鹿月开：“谁跟你说只有手机可以发出声音。”
耿星河：“依你之见？”
鹿月开慢条斯理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风扇。
耿星河：“呃……”
鹿月开：“用它就行。”
耿星河：“先不提你现在想要用这么小一个电扇干什么，但我真得想知道秋天了为什么你还把风扇放在书包里。”
鹿月开：“学校一个月都不放假我没时间把它放回家。”
耿星河：“学校在让人失望这方面从不让人失望——所以这个小风扇它能干什么？”
鹿月开走到教室另一边的窗户处，扬起一个自信的笑：“你就看着吧。”
她把小风扇风力调到最大，顷刻，小风扇就发出了和它体型不成正比的强大“嗡嗡”声，声音之大堪比直升飞机的螺旋桨。
教室里的同学恍惚间觉得有直升机窜过。
果不其然，丧尸被风扇声音吸引走，一阵吱哇乱叫后通通钻到了教室后。
就是现在！！！
鹿月开长臂一伸直接揽住耿星河夺门而出，期间还脚踹卫生间的门喊上了卫生间三人组，直奔图书馆侧门。
好在学校一如既往地相信学校的学子，坚信他们不会拿学校的一根一线，此刻门依旧没锁，散发着安全通道的光芒。
常溪婷在逃亡途中还不忘顺走她心心念念的灭火器，前几天隔壁班有几个打闹的，把放置灭火器容器打碎了，学校还没来及修。
此刻，常溪婷给隔壁班那几个打闹的道了声谢。
感谢我那些皮上天的好校友。
为了让后边的同学方便进门，走在最后的赵无眠把门关上却没有锁。
从这边上去是图书馆二楼，是一个汇报大厅，侧边是铺着红毯的大道，图书馆二楼的布局很奇葩，为了让汇报大厅的人都能看清汇报人的那张脸，设置了后边高前面低的设定。
本来这很合理，偏偏要把另一半的图书室也设置成这种类型。
通俗讲就是从正面看图书馆二楼楼梯，大概就是一个中间高两头低的状态。
余亦舟打头阵，一步跨三个台阶往上冲。
冲到最后，余亦舟绝望了。
此刻他正位楼梯的最高点，往下就可以直接滚着走的那种，和几个丧尸陌路相逢。
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另一边的图书馆侧门竟然是开着的，好巧不巧有几个丧尸就这么热爱学习，特地拖着自己不太灵敏的腿跑上汇报大厅。
好在他反应够快，回头边跑边喊：“往汇报大厅跑！”
汇报大厅的椅子众多，他们可以灵活地在里面行走，而丧尸拖着老寒腿肯定跑不快，再加上这夜色撩人，在里面把丧尸溜一圈后趁机逃跑。
而这几只爱好学习的丧尸在看到余亦舟后就像醉仙楼的老鸨见了绝世美人一样扑了过来。
鹿月开一脚踹开汇报大厅的大门，和其余四个同学像一只鱼儿游荡在荷塘一样顺滑，几人都是偏瘦的那种体型，此刻丝毫不显费力，而丧尸就一会被凳子阻挠，一会被台阶磕个牙。
看得耿星河牙龈隐隐作痛。
常溪婷拎着灭火器还跑得虎虎生风，此刻直接按下开关，滋了丧尸一脸，正巧转头看到了演讲台后的幕布，灵光一现柯南附体，直接跑上台扯下厚重的幕布，灰尘落她满脸，常溪婷抹了把脸，把幕布一扯——稳稳盖在了丧尸身上。
眼看丧尸不停挣扎，她如法炮制扯下另一边的幕布，其余四位同学看她如此游刃有余，心有灵犀地引着丧尸往台下跑，刚好一人带着一个，被一网打尽。
余亦舟趁着丧尸还没挣扎出来，直接拿着绑窗帘的绳子，把丧尸捆成了米其林汽车人，然后干脆利落地爆了他们的头。
“狠还是你狠。”耿星河坐在领导专属席位上，缓了会，朝余亦舟伸出大拇指，“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余亦舟面色如常：“你不杀他们，死的就是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杀丧尸这么冷静，比杀鸡还淡定。
休息了一会，常溪婷站起身：“走吧。”
为了保险起见，赵无眠这次特意探头又出去望了望，确定丧尸中没有其他好学分子才往下走。
人算不如天算，本来他们马上可以投入实验楼的怀抱，无奈有几个丧尸热爱自然，就在图书馆前的绿植旁边溜达。
五人只好在图书室里待命。
图书室不像一楼图书馆，这里空间不大，也比较暖和，初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尤其是火烧云后的晚上。
这时候学校的校服就很好了，五人统一里面穿他夏季校服短袖外面套冬季校服外套，丝毫不冷。
余亦舟：“我们这么被动不是办法，要把那几只丧尸引开。”
耿星河：“谁去？”
鹿月开：“我看你刚刚溜丧尸蛮快。”
耿星河：“我劝你不要狗叫。”
其实这还算简单，一个人把丧尸吸引过来，剩下的人潜入实验楼内，在没有门的一边喊叫继续吸引丧尸。
最终还是小少爷赵无眠主动担责：“要不……我去吧。”
常溪婷面色凝重：“我何德何能可以让赵少帮我引丧尸啊——”
鹿月开：“少爷，请。”
四张复制的平静脸让赵无眠有一种被坑了的错觉，他犹豫片刻：“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们吗？”
四个齐刷刷点头的脑袋，只不过赵少爷那离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落寞。
后面的事如同余亦舟所料，他们四人很快转移阵地到实验楼，余亦舟和耿星河跑到楼梯上，为了保险起见还往二楼最左边挪了点，正准备发出声响拯救同学，往下一看，喊叫声卡在喉咙里。
只见赵无眠挥舞着自己从卫生间淘来的拖把，挥舞的动作不能说毫无章法，只能说有勇有谋。
那不知道在扫过多少厕所的拖把冷冷地拍在丧尸脸上，一时间余亦舟竟然分不清丧尸和同学谁更惨。
“喂，我在这——有本事上来啊——”耿星河已经在喊了。
趁着丧尸被他们吸引，赵无眠转身就跑，顺路还踹飞两个丧尸，扑向实验楼，常溪婷和鹿月开艰难但迅速地把铁门关上，迎接远道而来的赵少爷。
进了实验楼，后面的路就比较难走了。
余亦舟远眺对面复读生的楼，看着走十次滑十一次的瓷砖，叹了一口气。
“要不今晚在实验楼里先修整？”
“我看行。”
一拍即合。
不过敢死队五人组没闲着，这里是哪里？
实验楼啊！能用的东西能合成的药品通通拿上，再不济拿硫酸泼丧尸脸也好。
不过放置药品的实验室通常门窗紧闭，五位对视一眼纷纷选择砸窗。
他们脸上都挂着为自己不得不砸学校窗的忏悔——
“啊哈哈哈哈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砸学校一次啦啊哈哈哈哈——”这是笑逐颜开的耿星河。
“收敛一点。”这是嘴上平静笑容比谁都灿烂的赵无眠。
“咱们这样不太好吧。”这是动作比谁都利落的常溪婷。
而余亦舟早就伙同鹿月开翻身进入实验室，拿着瓶瓶罐罐往外走了。
“就几瓶硫酸，不太方便长期携带，等到我们冲进复读楼的时候就尽量用了。”鹿月开给其余三位分发药品。
余亦舟却盯着天花板上的风扇，陷入沉思。
三分钟后，余亦舟从讲台上下来，手中是被无情拽下的电风扇，他脚踩在一段，手上发力，硬生生把一个电风扇叶片掰了下来。
其余四位豁然开朗。
每次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电风扇忽然削了脑袋，为什么？因为看着锋利啊！拿着比其他东西都轻还好砍脖子，居家必备啊！
一时间药品储存室里只剩往桌子上架板凳的声音和风扇被拽下来的声音。
看着一片狼藉的储存室，敢死队愧疚一秒心虚一秒哀叹一秒后转身就走。
此刻外面也差不多完全黑了，他们就近找了个实验室，关好门窗后趴在桌子上安稳入眠。
外面很黑，像他们上过无数次的晚自习，不同的是，再没有熙熙攘攘的同学和明亮的灯火，只剩一片迷茫的前路和没有光的远方。
“各位，晚安。”鹿月开忽然说了一句话。
赵无眠带着笑意和开朗的声音也响起来：“晚安晚安，祝各位好梦。”
“good night。”
“耿星河你没必要用英语来突出你的特殊性。”
余亦舟微微一笑，好杂身边有四个乐观向上的朋友和伙伴。
“晚安。”
次日天光破晓，他们被底下有惨叫声和碰撞声，确认过周边没有丧尸后，余亦舟打开了门。
敢死队趴在栏杆上沉默。
有一群身穿高三校服的同学选择走中间那条路，也就是从信息技术楼上往侧边的小花园里冲，小花园确实是个好地方，丧尸没有嗅觉，躲在草丛中正常人都可能看不见，更别说视力和听力都减弱的丧尸。
但他们还没走到花园，便被几只丧尸扑倒了。
惨叫声，鲜血飞溅，有几个同学突出重围，拼命冲向信息楼。
沉默，还是沉默。
看多了丧尸片，但看电视上演和自己亲眼看到是两码事。
虽然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但常溪婷还是蹲到另一边干呕起来。
鹿月开也恶心，只是强撑着抚着常溪婷的背。
“没时间让我们感慨了。”余亦舟当机立断，“我们必须前往划分好的安全区。”
耿星河向来妇女之友，直接热情招呼两位妹子：“是啊是啊，我们得先商量一下怎么冲进复读生那栋楼里。”
调整好的常溪婷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要废话。”
赵无眠：“好像没办法了，只能硬闯。”
越靠近校门口丧尸越多，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去引开就能解决的情况了。
“救大命，我们难道要飞过去吗？”
鹿月开忽然问：“你们谁有手机？”
余亦舟懂了：“你要用声音吸引丧尸？”
常溪婷表示：“可是我没手机。”
敢死队中只有赵无眠带着手机。
“一定要牺牲我的手机吗？”赵无眠还想继续挣扎。
“没关系，我们会永远记住它，我的风扇也是这么没的。”鹿月开循循善诱。
纵然万分不舍，赵无眠也知道命比手机贵，他打开音乐，把声音开到最大，准备用绳子小心翼翼绑着放了下去。
“等会。”常溪婷不知道从哪个办公室找出来一个麦克风，“应该是哪个老师用的，把声音放大试试。”
于是麦克风和手机绑在一起被放在了远离左门的位置。
深夜emo歌曲响彻实验楼。
丧尸果然收受到召唤，撒丫子狂奔。
敢死队在也在狂奔，偶尔有几对音乐不感兴趣的漏网之鱼被一硫酸泼得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愣愣站在原地，此刻风扇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一群人挥舞地虎虎生威，鲜血与叶片起齐飞，跑得最快的常溪婷正准备帮着同学解决几个丧尸，一转头——
这几天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凉意，天边的云姿态缓慢，风把树荫吹散，清早的阳光暖暖地搭在少年白衬衫衣角。
多么美的画面。
如果这个“少年”不是丧尸的话。
常溪婷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反应过来后，她已经扛着灭火器狠狠砸中了丧尸的头！
剩下四个人从担心到无语。
所以说，女子能顶半边天，不要小看女生，必要的时候，她们可以扛着灭火器砸人。
其实本来常溪婷打算用喷射的方法解决丧尸的，无奈情况紧急，等回过神，她已经用原始且粗暴的方法解决了一个丧尸。
“上来啊！你们等什么啊！”反应过来的常溪婷一声吼叫唤醒了已经呆住的同伴。
等到了安全地带，鹿月开才气息不稳地和她说话。
鹿月开：“刚刚那个好像是你喜欢的类型……”
常溪婷沧桑望天：“以后不喜欢了。”
鹿月开：“刚刚那个画面是你理想的初遇场景……”
常溪婷看破红尘：“以后搞百合。”
鹿月开不说话了。
她看得出，自己的同伴遭受的打击十分沉重，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剩下的路就好走一点，考试时由于监控不够，余亦舟被分到复读楼过，清楚从二楼最中间的那个窗户可以跳上外面的树，顺着树又可以爬到围墙上。
不过……
赵无眠欲哭无泪地看着四位爬树翻墙十分利落的朋友，真心实意地发问：“你们经常逃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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